第27期:《济宁市第一人民医院院报》

孔大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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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病人或家属来说,身着便装和工作服的我们简直判若两人,鲜能正确地认出来,以至于下班的时候,在走廊里或着楼下,我们和病人打招呼,他们都会错愕半天:“原来是你?!……”

上个周四的早晨,我像往常一样乘上电梯刷学习强国。电梯里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,大家都带着口罩。快到五楼的时候,一位老大爷弱弱地问:“你是李士长吗?”我回头看看,只有一位老大娘,才反应过来是问我:“不是,大爷,您认错了!”“奥,不好意思了!”回答过了,我才发觉声音有些耳熟,转念一想,李士长是我们科的老护士长,那这位大爷是?仔细一端详,他不是孔大爷吗!我脱口而出:“孔大爷,是我,我是孙亚锋!”老人家恍然大悟:“我就说是你吧,我怎么可能认错!”“您去哪里,来干什么?”“我没事,到七楼找汲主任查查体。你现在在哪个科?”“我在六楼,呼吸三四。”说话间电梯门开了,我到了,忙不迭地和老人家道别:“您先上去,有时间我去看您……”

繁忙的一天很快过去,我也没来得及去看老人家。第二天一大早,我急忙来到七楼寻找孔大爷,可是按照我说的姓名,值班护士说没有这名患者。我有些着急:“不会出院了吧?”正寻思着,刘士长走了过来,听我一说,便似有所悟:“你找他呀!昨天出院了。来查了查,做了胃镜,没事,就出院了。你怎么认识他的?”

是啊,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呢?这要从十多年前说起。

认识孔大爷是在2008年,我刚当护士长的第二年。当时科室刚刚开展PICC置管业务。条件所限,困难重重:病人不认可、不接受,置管经验少,并发症的处理不够娴熟等等,可以说是举步维艰。当时孔大爷是因为“胃粘膜相关淋巴瘤”收入院的,需要做六个疗程的化疗。老人家刚从人事局退休,经济条件可以,关键是有一定的文化水平,所以我们积极与他沟通,希望他能同意置管。可谁承想,不知是担心疾病的预后,还是暂时没有转变角色,老人家并不十分乐意。于是我们反复宣教置管的必要性、重要性,他才有了同意的念头。可是,当谈到倘若置管不成功,费用还得正常收取的时候,老人家坐不住了,忿忿地说:“你们这是霸王条款,治病得置管,置不上费用还得出,反正就是你们说了算!”听闻此言,我和助手也是压力山大。还好,结局是完美的,孔大爷接受了置管的建议,我们也顺利地置上了管路。这不仅为我们增加了信心,更是开启了我和孔大爷的忘年友谊!

置管后的维护是非常重要的。老人家爱干净,每周都要去温太河泡一次澡。这可给我们增加了不少的挑战。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来避免他洗澡时保护管路的敷贴被弄湿。开始的时候,我们自行购买保鲜膜,两端用胶带粘上,外面再包上一层毛巾,可是孔大爷回来的时候,敷贴下会洇一层水气,这无疑增加了感染的风险。于是大家开动脑筋,先在敷贴上包一层薄薄的棉毛巾,再缠上保鲜膜,两端再封好,这样保鲜膜受潮后紧紧贴在毛巾上,反而更能隔断水珠。然后无论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,我都争取在第一时间给他换药。老爷子的老伴和小儿子身体不好,大儿子工作忙,都没时间照顾他。我们就轮流帮老人买饭、提水,提供一些生活上的照顾。如此,半年时间下来,老爷子竟对我们刮目相看:这管子还真挺好的,并不是为了挣我的钱!我们露出了会心的微笑。

等到疗程结束,在拔管前,我们与他谈并发症的时候,老爷子前后竟仿若两人,大手一挥:“拔吧,放心拔吧,有什么问题都与你们无关,我自己担着!”从此,我们和老人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是啊,护士是靠什么使病人信服?不过是精湛的技术和优良的护理服务罢了!

2011年,血液科举家搬到了工人医院。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,孔大爷溜着去看我们,还会经常带一些好吃的,汤家的锅贴,马大兴的点心等等。有时候我们心疼他跑得远(他住枣店阁),他总是满不在乎地说:“我没事,权当遛弯了……”一晃眼,我从工人医院回来也有五年了,没想到老人家还能在电梯里认出我来,真是意外惊喜呀!

(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三四病区孙亚锋)